2011年11月30日 星期三

佔領臺北Beta

/糖糖

這只是我第二次參與的集會遊行,也很訝異地見到為數不少的二十幾歲後青少年出現在現場,這多少體現了我們對未來的焦慮,而在看到攝影機、記者以及其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社運團體(這個詞太抽象了,具體而言是拿著憤怒鳥牌子的眾老男女)以後,這樣的焦慮益顯擁擠。
 
我沒有什麼機會看到電視新聞怎麼報這件事,不過現場糾占領的朋友是想來搞個「開放會議」這樣的東西,並沒有準備好一綑綑已經印好訴求的布條讓我戴上,而是要參加的人自己試圖去組織問題,然後拿mic發表。雖然我沒準備好什麼稿子但花個十分鐘寫幾個屁字喊兩聲倒也挺爽。我記得我講了什麼「拿學校的錢,倒學校的台」云云,實在非常的過癮之餘,倒也自嘲了一番,許多自命批判的青年學子乃至於他們長大以後,大概終難以翻出這句話的掌幅,若尚有幾分懇切的理想,而後也將會被囚禁在公部門的五指山下。(上一批號稱批判的美國青年現在則多半成為了資訊界、時尚界、音樂界、電影界、甚至是農業界的賈伯斯,結結實實的統治了泛美世界的消費文化,這算是一種背叛嗎?這是一種必然嗎?)

我後來還講了「公共論述的被規約化」這個題目,就當場被搞占領的朋友吐槽:「我相信在場的各位沒幾個能聽得懂。」這實在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話,要組織群眾畢竟還是得用簡化的語言,或許「正義」、「貧富」、「有機」、「環保」、「國際觀」都還不錯,我想下次我會像挑件衣服、噴點香水那樣,至少做點像樣的功課。
 
但總算,社運的場景不再僅是一個鏡框式的舞台,上演著倉促搬演、毫無誠意的悲悲喜喜,要說這次的占領行動真的批判了什麼,那我會說他批判的對象就是任憑訴求更迭,卻永遠只會舉舉布條,呼呼口號,想點什麼餘興節目把群眾留在台下的刻板社運形式。這次的社運甚至質疑了論述的必要性,因而呈現了固有社運框架下無法呈現的複雜性,它交雜著中二高中生堵爛教官的吵雜聲、哼唱著我也是看了孫窮理的文章才知道那他媽的叫國際歌順便也提醒了我的文盲的歌樂聲、以及包容、寬恕(講難聽一點就是被欺負)了其他聽聞活動訊息迅速武裝到101來繼續展演著哭爹喊娘戲碼的各式團體的呼喊聲,而它是多麼立體派的去貼近著這個社會!
 
當然「占領」也終究不免來點猛的,在主事人和101的班長報告人數,承諾絕不破壞秩序以及不離開說好的圍事範圍以後,一群人裡有一半擠進被肌肉保全弄得更擠的101窄門(尋常營業的日子門比較點,相信這是一種經營管理的大智大慧),成功的繞了繞名牌服飾店,而店裡的專業專櫃小姐先生也配合如脫衣舞孃般地拉下了鐵門,頓時閃光燈四起,慶幸我不是身在那個相機還會冒煙的年代。
 
我大概是在警察淹沒了一樓會場,以及再度見到方才遞給我一張名片的信義分局分局長世故中帶點帥氣的憂鬱眼神以後,才因為飢餓難忍跑去吃了一晚兩百多又超噁心的拉麵,也順其自然的沒有再回去看看的念頭,不過也想了很多就是了,說不定足以發生一次內爆的心靈改革、心靈環保之類的腦內流血革命,就像這篇文章一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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